霓虹在防弹玻璃上切割出诡谲的血管纹路，林绯的银色面具倒映着拍卖厅猩红的天鹅绒帷幕。她摩挲着目录上"傅家祖宅地契"的烫金字体，指甲缝里渗出的冷汗将墨迹洇出毛边——这是父亲教她鉴赏古董时养成的习惯，当年总被傅沉舟笑称"大小姐的怪癖"。

"两亿八千万！"竞价牌举起时，她刻意翘起的尾指在聚光灯下泛着珍珠光泽。二楼包厢突然传来水晶杯爆裂的脆响，傅沉舟的剪影在纱帘后绷成一张拉满的弓。这个角度望去，他扶在栏杆上的手背青筋暴起，如同五年前攥着判决书签字的模样。

"三亿！"清冽的女声惊起满场私语。林绯转身对包厢行屈膝礼时，裙摆旋开暗红涟漪，像极了那夜浸透婚纱的血。她听见傅沉舟的鳄鱼皮鞋碾碎满地玻璃渣，脚步声裹着暴怒的雪松香席卷而来。

面具被扯落的瞬间，水晶吊灯在他金丝眼镜上撞出冰棱般的寒光。"姜晚的屈膝礼，"他的雪茄刀抵住她喉间胎记的位置，"右膝会比左膝低三毫米。"

高跟鞋狠狠碾上他脚背，林绯嗅到他风衣内袋里苦艾酒的气息。那是他们初夜喝过的酒，此刻却混着她提前涂抹在颈侧的氰化物香膏。"傅总记性真好，"她笑着将刀片滑入他衬衫第三颗纽扣，"那您是否记得，姜家祖宅地下埋着多少具实验体？"

地契夹层飘落的遗书被傅沉舟抓出褶皱，他瞳孔里倒映着被篡改的"债务"二字，指纹螺旋纹在拍卖厅镭射灯下泛着诡异的磷光。林绯趁机咬破舌尖的血囊，人造血浆喷溅在他领口，与记忆深处ICU监护仪的红光重叠。

"多像你送我爸的临终礼物啊。"她舔舐着嘴角腥甜，指尖戳向他心口。那里本该有处弹痕——三年前他为救她挡下的那颗子弹，此刻却被丝绸衬衫遮盖得完美无瑕。

警报声乍响时，林绯的珍珠耳钉突然发烫。顾衡的加密信号在耳道内震动："B3通道，三十秒。"她甩开傅沉舟的手冲向侧门，裙裾掠过消防栓时，袖扣里抖落的磷粉在空气中燃起幽蓝鬼火。

迈巴赫后座上，顾衡正把玩着祖宅地契的芯片钥匙。"螺旋纹是基因锁，"他将显微镜推过来，"需要傅沉舟的虹膜和你的血液同时验证。"

林绯盯着玻璃片里蠕动的纳米虫，那是从遗书指纹提取的生物密钥。车窗外暴雨倾盆，傅氏大厦在闪电中宛如墓碑。她抚摸着肋骨下的芯片植入疤，父亲临终前的咳嗽声突然在颅内炸响："小晚…保险柜第三层…别相信姓傅的…"

"你心跳过速了。"顾衡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手术疤上，冷冻枪抵住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，"需要我帮你冷静吗？就像在涅槃医疗的训练舱那样。"

车身突然剧烈颠簸。林绯透过后视镜看到五辆黑色装甲车包抄而来，领头的车顶闪烁着傅家私兵独有的猩红射灯。她按下胸针背后的紧急按钮，纳米窃听器开始反向输送干扰电波。

"游戏确实刚开始。"她将染血的唇印按在车窗，看着追击者在电波干扰下撞上隔离带。雨刮器刮开血色水幕时，傅沉舟的私人频道突然传来电流杂音，那是她提前录制的姜晚十八岁生日歌。